2013年10月18日 星期五
(令人)打哈欠的科學
有些科學家愛打哈欠,更正確地說,他們喜愛研究「打哈欠」這個行為。不論研究領域是靈長類,發展心理學,精神病理學或動物行為,都對打呵欠這個動物行為感到極端好奇。如果以科學方式研究呵欠的事實讓你狂打哈欠,那妳可就錯過社會認知領域中最有趣的一場爭論了。
為了瞭解打呵欠不僅僅是因為想睡或覺得無聊,而有其更深刻的意涵,必需從數年前的研究說起。那時有一派認為打呵欠的行為目的在於「降低大腦溫度」。呵欠會伴隨血壓升高,而使血流增快;而這個過程中血液循環系統可以扮演「散熱器」的角色,使血液溫度下降。另一種說法是,打哈欠時吸入大量的冷空氣(低於體溫),藉由對流的熱傳導,使得血液溫度下降,進而降低大腦的溫度。
此篇研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實驗,當受試者將攝氏46度的保溫袋放置於額頭上,同時觀察別人打呵欠時,受試者中有百分之41%的人也跟著打起哈欠;然而將保溫袋換成攝氏4度的保冷袋,在其他條件皆相同的情況下,只有9%的受試者會跟著打哈欠,這也支持他們「降低大腦溫度」的論點(1)。
雖然有些人打哈欠的原因純然是生理上的需求,但人類及其它動物同時也有「呵欠傳染」的現象。看見別人打呵欠,妳不時會隨著打哈欠―這代表著打呵欠的行為也有其「社會性」的一面,且可能與同理心相關。一個人自覺有同理心的程度,與他容易受到呵欠傳染的頻率是相關的,且在「心智理論」(推敲他人心智狀態的能力)方面嫻熟的人亦容易隨著他人打哈欠。
在2009年,心理學者 Ramiro Joly-Mascheroni 發現人類打哈欠竟然會傳染給犬隻,換句話說,這種傳染是「人狗共通」的。但話說回來也許不必太驚訝,畢竟狗兒擅長觀察人類行為,而打呵欠本身便是種社會性行為,這也許解釋了狗兒也會被人類傳染。在這實驗中,29隻狗中有21隻會跟著人類打起呵欠。
然而在同一年,Aimee Harr 等人卻無法重複 Ramiro Joly-Mascheroni 的研究結果。而在隔年她與 Sean O’Hara 雖然發現狗會受人類打呵欠行為的影響,但程度卻遠低於 Joly-Mascheroni 的報告結果。接著在2012年,Karine Silva 與同僚發現當狗兒聽到熟悉的人打呵欠的聲音,跟著打哈欠的機率比聽見陌生人的聲音來的高。但即使 Joly-Mascheroni, O’Hara 與 Aimee Harr 等學者均發現犬隻會被「傳染呵欠」,且這傳染還會發生於不同生物之間,她們卻沒有進一步深究「同理心」在「呵欠傳染」中扮演的角色。
在科學界中出現擾人的研究結果早已不是新鮮事,更甭說是全新的研究領域了。在科學的競技場中,究竟誰會勝出呢?
在2011年, Matthew Campbell 與 Frans de Waal 針對黑猩猩的研究更是攪亂了這湖春水。黑猩猩的文化奠基於牠們的社會關係,而已有研究顯示黑猩猩對家庭成員(與陌生個體相比)更具有同理心。基於此理, Campbell 與 de Waal 假設,倘若同理心能夠解釋「呵欠傳染」的現象,黑猩猩跟著同夥打呵欠的行為應該比看著陌生猩猩打哈欠來得更頻繁,而它們的研究結果完全證明了這點。
黑猩猩看著同類的呵欠影像
不僅如此,當黑猩猩透過螢幕觀察其他猩猩時,牠們反而更專著於非屬自己群體的猩猩,因此上述結果也不能以對專注對象的差異來解釋。也許黑猩猩的呵欠效應類似犬類,與社會性因素比較相關。(待續)
在此引用一篇文章的定義:「傳染性的呵欠行為,泛指受到視覺,聽覺,閱讀或聯想到他人打哈欠,而跟著打起哈欠。這是人類一種常見的現象。」 這是我決定先翻譯一半的原因…我為了這篇文章打了數百個呵欠(絕不誇張),相信我的腦袋現在十分地冰涼了。
(1)Evolutionary Psychology, 2007. 5(1), 92-101 “Yawning as a Brain Cooling Mechanism: Nasal Breathing and Forehead Cooling Diminish the Incidence of Contagious Yawning”. Andrew C. Gallup and Gordon G. Gallup Jr.
原文摘自«Scientific American MIND»
訂閱:
張貼留言 (Ato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